景澜蓦然想起晏师所言,再看洛元秋背上这道伤疤时,莫名觉得有些不祥。
洛元秋为何死而复生,究竟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景澜有心想问,话到嘴边,每个字都像刺在心上。
她今夜才和那镜中的妖物说,只要她问,洛元秋必定会回答。但她无论无何都开不了口,从未觉得自己如此软弱过。
将帕子丢到一旁,找出干布放在桶边,景澜留下一句:“洗好了就出来,衣裳搭在屏风上。”
洛元秋敷衍地点了点头,丝毫没有发觉她的异状,继续在水中泡着。
景澜把她那几件旧棉袍捡起,忽然从袖中掉出一物在地上,她捡起一看,居然是个绣着牡丹的荷包,里头装着些许碎银。
待洛元秋裹着干布走出来,刚披好衣裳,就看见景澜抱着她的棉袍站在屏风边,捏着一个东西问:“这是谁给你的?”
洛元秋瞥了眼,边系衣带边道:“我二叔给的。”
景澜神情骤变,道:“你二叔?”
洛元秋擦了擦头发,随意道:“顾凊,就是话本里和云和公主纠缠不清的那位,你听过么?”
一阵沉默,景澜神色几变,最后缓缓道:“你可知云和公主是谁?”
这衣裳有些大,洛元秋将袖子挽起,一脸迷茫道:“是谁?我也不清楚,难道你认识?”
景澜:“……云和公主,就是我娘。”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没想到,tian舌忝这个字,居然是单独被河蟹的。
。
第110章 灵光
洛元秋连另外半边袖子都忘挽了,震惊之色溢于言表,湿漉漉的眼睛瞪圆了看着景澜,半晌才拧了拧发上的水。
怪不得她以前看景澜就觉得有几分莫名的亲近,原来竟是这样!
她神色复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令景澜陡然间生出不妙的预感来。
绝不能让她说下去!
果不其然,洛元秋眨了眨眼:“顾凊是我二叔,他曾与云和公主有一段……过往,这么说来,其实你也姓顾?”
景澜磨了磨牙,恨不得将她抓过来搓揉一顿。洛元秋越想越觉得这推论有理有据,但这么编排人家母亲到底些失礼,她便刻意收了收声音道:“难道你我其实是堂亲姐妹?我得叫你声姐姐……”
不等她说完,景澜已经丢下手中衣物快步上前,气势汹汹的将她一把按在屏风上,隔着薄薄衣裳掐住她的腰寸寸向上移去,一字一句道:“堂亲姐妹?就算是道侣亦不容血亲相近,这种话你也敢说?!”
洛元秋猝不及防被她按住,又被她气势所迫,竟任由景澜这么压着自己,本就系得松垮的衣带从肩头滑落下来,露出一片雪白。她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的水汽,眼睫犹湿,嘴唇微张,愕然看着景澜。
掌心肌肤经水润后触手微潮,仿佛有种胶黏之感,与先前比大不相同。景澜低头在她脖颈间轻嗅,目光从泛红的锁骨间扫过,下颌线条无端绷紧了些。
良久以后,她抿了抿唇,察觉手掌下腰身轻颤,似笑非笑道:“你脸红什么?”
洛元秋躲开她的视线,不知为何有些羞恼:“松手!”
景澜不但没放手,反而将她压向屏风。春初草木葱茏的叶影映在她们身上,在寒夜中撒落一地虚假的繁荣,叫人几乎忘了这是深冬。
洛元秋看着她眼中倒映的花木影子,其中嫣红点点,只觉得那鲜妍的色泽远不如她的唇色艳丽。她还未深想,景澜已经紧贴上来,炙热掌心隔着薄衣按在她的胸前。洛元秋听见她语声带笑:“怎么心跳的这么快?”
洛元秋答不上来,任由心跳一声快过一声,也不知到底为何。
两人离的这般近,景澜看她红着脸茫然无措的样子便觉得有些心痒,指腹沿着那略微起伏的柔软轮廓轻轻勾勒,见她受惊般缩了缩肩膀,腰身颤个不停,更是充满恶意地捏了捏手中丰盈处,道:“方才那声姐姐再叫一遍,嗯?”
洛元秋猛然清醒过来,抬腿一脚将她踹开:“你做梦!”
景澜倒在地上笑了一会,洛元秋面上红潮褪去大半,终于明白又被师妹戏弄了一番,不顾衣衫不整,当即扑了上去,坐在她身上,威胁般掐着她的脖颈,居高临下道:“再说一次,谁是姐姐?”
景澜见她神色不对,飞快在她锁骨上亲了亲,诚恳道:“你是我姐姐,我以后叫你元秋姐姐怎么样?”
洛元秋涨红了脸,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她嘴唇微动,景澜猜大概又是那两个字。
无耻。
既然都已经无耻了,那还要脸做什么?
景澜半搂着她,忍着笑看她脸越来越红,亲昵地在那雪白肩头吻了吻,偏生还装作一本正经地问:“元秋姐姐,你怎么不说话?”
洛元秋闭了闭眼,回想起今日所见二叔磊落洒脱的样子,觉得自己真是大错特错了,倘若景澜真是他的女儿,恐怕已经被打死了才对,怎么还会在这里元秋姐姐长元秋姐姐短,叫得如此之欢呢?
想到这里,她按住景澜的嘴,阻止她继续乱亲,顺带将滑落的薄衣拉起,笃定道:“你不是我二叔的女儿。”
景澜漫不经意道:“想什么呢,当然不是。”
洛元秋从她身上爬起来,景澜也不在意袍子皱了,捉住她的手笑道:“虽然你我二人并无亲缘,但我也不介意改个姓,你说我姓顾怎么样?不然姓洛也可以。”
洛元秋根本拿她没办法,扶额道:“别胡说了,快从地上起来吧。”
景澜站起来把那几件棉袍捡起,手指勾着装银子的荷包,瞥了眼洛元秋:“你好像不太高兴?”
“没有,”洛元秋整理衣衫道,“我只是在想,既然你娘就是云和公主,你是不是早在上寒山之前,就已经知道我的身世了。”
景澜牵着她的手,了然道:“你是觉得我有所图谋?”
洛元秋脚步微顿,转过头疑惑地看着她说:“寒山清幽苦寂,除了山就是树,有什么值得你图谋的?”
景澜道:“那可不一定。”
洛元秋仔细想了想,就山上那几间屋子,几亩药田,景澜应该看不上才是,便问:“那你说,你图谋什么?”
“你。”景澜笑了笑,调侃般道:“我图谋师姐已久,难道不行吗?”
洛元秋一时语塞,好像怎么说都不对,索性避而不答,说道:“你是不是从前就见过我,在我小时候?”
景澜想了会道:“或许你已经不记得了,我还曾抱着你去镇上看过灯会,给你买了一盏兔子灯。”
洛元秋微怔:“真的吗,可我都不记得了。”
景澜拉着她的手比划了一下,说道:“当时你就这么大点,能记得住什么?再说,我也只见过你几次罢了,又不是天天都见的。”
洛元秋有些失落,侧头道:“我想你既然曾在小时候见过我,或许也见过我爹或者我娘。今日我见着二叔,便想,我爹是不是与他模样生得相仿?”
“我已经记不得他们长什么样子了,不过有时候还是会想一想。”
她眉眼郁色尽去,清丽难言,对景澜展颜一笑:“我听师伯说起过,我长的像我娘,你看我,大概就知道她长的是什么样了。”
谁知景澜突然说:“我突然想起来了,你的确实像一个人。”
洛元秋不觉竖起耳朵,听她要说什么。
景澜看着她的眼睛,微笑道:“和我心里喜欢的那个人,生得一模一样,分毫不差,你说巧不巧?”
洛元秋:“……”
她觉得脸上又热了起来,嚅嗫道:“你怎么总说这样的话,你还要不要”
“不要脸了。”景澜淡定道,“要脸做什么,我要元秋姐姐陪我睡觉。”
洛元秋有气无力道:“那你还是要脸吧。”
景澜不怀好意看了她眼:“那你到底要不要和我睡觉?”
洛元秋将她推进屋中,反手关上门:“睡睡睡,这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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