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说的铿锵有力,但他站在这扇木门外,却迟迟没有迈出半步。华晟试探着去敲门,手一触即门板便迅速收回。他看着指尖缠绕的微弱绿光,惊愕道:“咦,这门上怎么还有符?”
他旋即反应过来:“不对,这符已经被人破了!”
话音未落,他身旁的顾凊已经将斗笠摘下甩向木门,继而踏进院中,他低头看去,那半敞的屋门前果真有两个不甚清晰的脚印,分明已经有人来过了。
顾凊捡起斗笠走进屋里,见里头不过一床一柜一桌,再无别的家什,不由一怔。
华晟也跟着进到屋里,看了几眼有些惊讶,又见柜子是开着的,床上仅仅余褥子,被子也不知去哪里了,咋舌不已:“东西都不见了,她人这是走了吗?”
顾凊走到床边,将窗前一枝半枯的花拿起,仔细看了看后道:“不,她没有走。”
华晟好奇地问:“这是什么,花吗?”
顾凊道:“这花上曾被人设下了一个咒语,若有人进到这屋里,花便会马上枯萎凋谢。”
华晟说:“那这花为何只枯了一半?”
顾凊将花放下,道:“自然是因为,闯入这屋子的人也是刚到不久,所以这花还未来得及彻底枯萎”
长剑出鞘,他蓦然转身面向木柜旁,怒喝道:“滚出来!”
木柜旁黑气凝聚,华晟这才看清那里居然还站了一个人。因屋中昏昧不明,他还以为那不过是木柜的影子,没想到会藏了个人!
他手忙脚乱地丢出符箓,顾凊已经与那人对了几招。他剑锋泛起红光,两指引光为咒,顷刻之间红芒迸出,如花雨一般飞向藏于暗中那人。
那人轻轻一笑,黑气化为漩涡,将那些红芒吞噬殆尽。之后伸出手从漩涡中拔出一柄漆黑的长剑,抬手便向华晟斩去!
华晟应变稍慢,忙将符箓甩出,一道蓝光凭空漫开,如织网般挡在他面前,硬是拦住了黑剑的攻势。而顾凊也近身挥出一剑,拖出一道极为炫目的红光,立时将黑剑斩成两段。
黑剑化为雾气消散,顾凊脸上神情却骤然变了:“你……”
站在暗中的那人似乎又笑了笑,道:“是我。”
他向前走了几步,面容显露在蓝光中,带着些许玩味之意道:“很久不见了二哥,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华晟惊讶地看着顾凊,视线在这两人之间来回转,不为别的,只因面前那人竟与顾凊生得极为相似。
顾凊目光森冷,从齿缝中逼两字:“顾况!”
“早知道你就在长安,我初到时就应当来拜访的。不过听说父亲与大哥都已经死了,天师府也不复存焉,你竟没随他们一并去了,也是一件奇事。”那人悠然道,“可惜今日来不及叙一叙旧情,下次再寻机会罢。”
说完他后退一步,转瞬间便化为一只黑鸟,两翅裹着浓浓黑气扑向屋门掠了出去。
顾凊爆发出一声怒吼,持剑追了出去。华晟来不及跟上,却听见一声短促的鸣叫,看见原本蹲在墙上的大公鸡展翅飞起,羽翼间落下许多燃烧的星点,战意昂然地追向黑气离开的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啊,日更,我要日更
。
第129章 金屋
“是这儿?”
洛元秋看着面前的高墙大院,咬着半个包子猛点头,含糊道:“推门进去就是,如果推不开说明玉映自会解决,我们就不用再进去,直接回去好了。”
景澜试探地推了推那门,果然轻易就开了。洛元秋大大方方走了进去,回头看了景澜一眼,意思是快跟过来。
景澜快步走上前,顺手又喂了她一个包子。洛元秋接过咬了一口,满足地叹了口气,见景澜也咬了一个,便提醒她说:“这是用我的月俸买的。”
景澜叼着包子差点笑出来:“是是是,知道你是一家之主了。”她举着被咬了半口的包子,用一种看奇珍异宝般的神情说:“连我都是被你养的呢。”
“一家之主”这四字微妙地迎合了洛元秋某种不为人知的隐秘心思,她满意地点了点头,从景澜怀中的纸袋里又拿了一个:“你知道就好。”
两人大摇大摆地走在人家院子里,一点也没有躲避的意思。洛元秋是早已习惯来玉映的地盘,有刺金师的名头在前,她从来都是直入直出,无人敢阻拦。而景澜是身份使然,就算是皇宫也是出入自如,更别说一座小小的宅邸了。
虽说她们是从后院进来的,但走了这么一会,竟连一个看守的人都不曾见着。景澜与洛元秋分完最后两个包子,便问她:“你是怎么结识这位玉少爷的?”
洛元秋拍了拍手道:“他来找我打架,打得次数多了,也就这么认识了。”
景澜笑着问:“那他为什么要来找你打架?”
“谁知道他在想什么,”洛元秋打量着周遭随意道,“看在宋叔的面上让一让他罢了,反正他也打不过我。”
景澜眼中笑意加深了几分,洛元秋不明所以:“你笑什么?”
这后院里的景致显然是精心布置过的,哪怕是冬时亦有园景可观。那山石旁种了几株红梅,于寒雪中妖娆绽放,景澜随手折下一枝放在洛元秋手中,答道:“你当真这么厉害,无人能敌吗?”
洛元秋正要回答,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刺金师绝非浪得虚名,不然阁下觉得呢?”
洛元秋倏然转身,手微微一扬,从不远处山石后传来一声惊呼,一人翻身跃出,笑道:“不过是说句实话罢了,又何必动手呢?”
“那你鬼鬼崇崇跟在后面做什么?”洛元秋冷冷道。
那人稳稳落地,竟是个身着五彩氅衣的女子,腰间挂着一把长剑,活像个跳大神的村野巫祝。她耸了耸肩道:“你看我这种打扮,像是能鬼鬼崇崇跟着你们不被发现的吗?我猜你也是收到了玉少爷的口信,所以才来到此处的吧?”
洛元秋拉住景澜的手转身就走,答道:“不关你的事。”
女子秀眉微动:“刺金师,你身旁那人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洛元秋嗤道:“与你何干?”
女子不悦道:“之前众人早有约定,不可将来路不明之人带入此处,你这又是什么意思?让她在外头等着,不许入内!”
景澜侧头看了那女子一眼,对方也在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神色颇有些轻佻,显然未曾将她放在心上。
洛元秋手中青光凝聚化为一柄长剑,漠然看着那女子说道:“有本事再说一遍试试?我也能让你在外头一直等,想进都进不来,你觉得怎么样?”
女子后退几步,似有些忌惮,改口道:“我觉得这样不好,不如你告诉我她是你什么人。”
洛元秋眉宇间锋芒毕现,漆黑的眼眸如森寒坚冰,显露出一种与平日温和沉静全然不同的冰冷神情,她冷漠答道:“这是我的道侣,犯她便如同犯我,望你记清楚了。”
女子险些一脚滑倒,仿佛看洪水猛兽一般看着景澜,惊愕道:“她是你道侣?你竟然也能有道侣?!”
洛元秋收了剑,冷哼了一声:“别管我有没有,总之你是不会有的。”
说完她拉着景澜走了,景澜从头到尾一语不发,只在临走时回望了那女子一眼,她虽是笑着的,但那笑容却让人心中发寒。女子眼中一凛,本想说的话梗在喉头,手下意识放在腰间,谁知却摸了个空。
她这下当真是惊呆了,脸上惊疑的神情未褪,显得有几分滑稽,她难以置信道:“这……我的剑呢?!”
而在院子的另一处,景澜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剑,她推剑看了眼道:“如今是个人都能学咒了,这人竟也是个咒师,真叫人大开眼界。”
洛元秋见状眉开眼笑道:“好呀,你什么时候把她的剑抢来了?”
景澜道:“就在刚才,你们说话的时候。”
洛元秋坏笑着攥紧她的手,有种一同捉弄了人的愉悦感,毕竟一个人做坏事,哪有同谋在身旁来得有趣:“好办法,你夺了她的剑,看她下回还敢不敢这么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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