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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纪(95)

作者:看长亭晚 时间:2022-11-24 10:16:29 标签: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东方玄幻

  既然如此,又何必要去过问真假呢?

  如果有心相瞒,真也未必是真;但若是曲意而为,假亦能瞒天过海。其实适才林宛玥话中的意思她明白,但此事于她,却未必有那么重要,若因此故,又何必去细究细察?

  .

  飞雪掠过翠瓦,停留在含光殿檐角片刻,打着旋儿落在台阶上,被扫雪的宫人挥帚扬起,仅余几片缀在宫灯上,留下些许印迹。

  殿中灯火通明,皇帝高踞金椅上,神情莫测难辨。

  丹陛下一老者身着羽衣,头戴星冠,发须皆白,如霜雪之色。但观其面容,双目熠熠,气色不凡,天姿掩蔼。同殿之人有着华服玉冠者,与这老者相较远不如也。此人仿若合该在白山黑水间,伴白鹿行青崖,飘然乎游离于世外,不可为外人所见。

  纵然满堂金玉,与这番仙气飘飘之态相比,也显得略有不足。

  老者侃侃而谈,嗓音朗朗,不见疲态:“……人生世间,日失一日,去生转远,去死转近。纵得金玉如山,何益于灰土乎?故草民斗胆,向陛下献上这长生之道。”

  他一挥袖,殿中灯烛尽黯,竟有风雷席卷之势,开天辟地之威,令在场之人无不悚然。皇帝手指微动,面露动容,抚掌赞道:“好。”

  格窗后的一扇屏风中,景澜手捏着一把折扇,嘲弄道:“真是不知死活,竟然敢让这种人入宫。”

  一旁的素衣男子端着茶笑道:“哎,不知者无罪嘛,若不是这般,他们怎能轻易入套?”

  景澜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道:“涂山大人,上元节宫宴,你若有什么纰漏,最好尽早出了。也看看你们太史局中,到底还有哪些人心生异数。”

  太史令涂山越温和一笑,道:“我向来以为,哪怕太史局全是那些个探子埋伏在其中,也未必能得到一二分有用的消息。”

  景澜道:“贵局属下不按常理行事,向来都是剑走偏锋之奇异,早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光凭这点,涂山大人便可笑临于司天台之上,是我等远不能及。”

  涂山越亦是笑道:“贵司有台阁大人与三位大人同心戮力,哪里是太史局可比的?台阁莫要自谦才是。”

  两人互对一眼,俱是一派和气,拱手道别。涂山越走出殿外,在宫道上收了笑意,两眼一翻与身旁下属道:“可恶,景澜这丫头委实太坏,险些着了她的道!沈誉近日怎么不给她下绊子了,闲得她到处溜达!”

  那头景澜随宫人入了偏殿,等候传召,身旁人奉上巾帕净手,她冷哼一声道:“太史局就是一贼窝。从前司天台未起之时,涂山越这匪首在京中横行霸道惯了,如今竟也能学乖,尽知道一味装可怜。但揽功推过的本事,却更胜于前了。”

  忽地想起一事,暗道不好,洛元秋如今落在太史局手中,可别跟着涂山越这伙人学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

  。

 

第66章

  或许是近日所遭遇的一切让洛元秋心绪纷乱难平,今日与师妹们重逢更让她猝不及防。故人所至,也唤醒了她对往事的回忆,晚上打坐静心完后入睡,她罕有地做了一个梦。

  梦中天色晦暗,似将倾覆。关山如铁,被大雪覆盖。黑与白冰冷地流淌在天地之间,在呼啸的北风中凝成坚不可摧的囚牢,沉默地从四面八方涌来。

  铜铃轻摇,回荡在山谷中,空灵缥缈。是除了风声以外唯一能听见的声音。鹰隼沿着山脊飞来,它的眼中倒映出这支庞大的送葬队伍,目送着他们在风雪中越走越远。

  风雪中洛元秋挥鞭驱赶马儿前行,灵幡飞飞扬扬,几乎与雪融为一体。入山之前那盛大隆重的葬礼几乎让人忘了死亡所带来的恐惧,但随着深入山谷,天寒路远,不少人跟不上队伍,只能无奈地折返。

  饶是如此,剩下的人也不少。形形色色的脸从她眼前掠过,明明各有所异,最后却在她脑海中汇聚成同一张模糊的面孔。

  极尽哀荣的仪式过后,就只剩下这条漫长艰难的路途。寒冷将一切情绪都封在躯壳内,连同无处宣泄的悲伤一起。沿途偶然得见冻硬的动物尸体,仿佛一个隐喻般,无声地诉说从生到死的距离,远非是这一路跋涉所带来孤独可比。

  她抬头望去,阴山的轮廓在风雪中时隐时现,形似野兽的利齿,与灰暗的天穹紧连着。传言那座最高的山峰上终日燃着大火,火焰像是青草一般的颜色,远远望去,仿佛一片新生的草原。如果靠得太近,那些火能在瞬间把人烧成灰烬。但若用这青色火焰来锻造武器,一定是当世罕有的神兵。

  这些真真假假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她手指紧握马缰,心中如是想。或许有人将一些东西隐藏在那些近乎于传说的故事里,等待着它们现世的一日。

  因风雪太盛,队伍便在一处避风处歇息。帐篷扎好之后,中央的地上升起篝火,许多人围绕篝火坐着,或是静默哀悼,或是轻声啜泣。

  到了半夜人都散去,一个祭司打扮的女人从帐中走出,双目泛红,额前悬着一抹弯月形的金饰。她捧了叠厚厚的纸张,跪坐在篝火边,一张张慢慢烧着。

  火光霎时明亮起来,映出夜中漫天飞舞的雪花。洛元秋走近,坐在她身旁,那女人正喃喃念咒,见是她来,分了她一叠纸道:“来的正好,帮我一起把这些都烧了。”

  洛元秋依言照办,纸张上都是她看不懂的字迹,被火苗吞噬便化作明明灭灭的一团。快烧完时,从剩余的几张纸中掉出一朵干花,依稀可见艳丽的花色。女人捡起放在手心,对着火光出神地看了半晌,道:“你看,人像不像这花,花开花谢,无论怎样,最后都要凋零。如何会永存于世?”

  她把花随手丢在火里,起身道:“走,明日就要下葬了,再去看他一眼。”

  火把照亮脚下的路,与这无边的寒夜相比,只不过是渺小的星点,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纷扬的雪花从眼前飞过,洛元秋张开手去捉,它却从她冰冷的指缝间滑走。揭开帐篷,一具木棺被放在里面,不易察觉地颤动起来。

  “人人都说爷爷是个智者,拥有无以伦比的智慧。但像他这样的人,还是会害怕死。”女人将火把插在地上,手缓缓拂过棺盖上繁复的雕花,“刚才你烧掉的那些纸上是他曾写下的返魂经,不知道他写的时候,看着那朵花,是否有想过今天。”

  她口中呵出的雾气转瞬即逝,两人沉默地站了片刻,木棺剧烈地颤抖起来。女人脸上悲怒交加,按住棺盖,猛然将它掀开。

  在棺木之中躺着一位老者,他身着华贵的服饰,四肢与脖颈被人用铁链紧紧定在木棺里,嘴上带着驯兽时常用的铁器。即便如此,也能从他喉咙中听到隐约的咯咯声。他的手脚不断挣扎,试图摆脱禁锢,但胸膛却不见丝毫起伏。一股奇怪的气味从他身上蔓延开来,像是从鲜血中盛开的花,芳香中掺杂着血腥气,透过冰冷的雪意,毫无阻隔地扑来。

  “他也走到了这步,成了一具……活尸。”

  女人的手覆盖在那苍老灰暗的脸上,仿佛想为他合上眼睛。但那双只剩眼白的眼睛始终睁着,无论无何都无法闭上。

  她低声道:“所谓的长生不死,竟是这么一种妖异古怪的存在,这东西真该让他们看一看……”

  洛元秋静静站在火把边,她的眼睛在火光的映照下如深浓的夜色。片刻后女人说道:“请过来,刺金师。劳烦你了结他,给他一个痛快……”

  “杀了他。”

  一时间帐外风声凄厉,如鬼哭神嚎,火光无故一抖,帐篷中影影憧憧。洛元秋指尖凝起一片青光,缓缓走向木棺。

  女人起身退开,掀开帘子走到帐外。洛元秋居高临下俯视着棺中的人,她不认得这张脸,或许她曾见过,但也已经忘了。她伸出手,青光流转,不过刹那之间,却映出了一张截然不同的面容。

  那是一个少女,眉眼皆为冰霜覆盖,被大丛的花枝环绕着。她穿着再普通不过的灰袍,双手交握平放在腹部,胸前挂着一个深红色的平安符袋。

  洛元秋呼吸急促起来,心剧烈地跳动着,似乎要跃出胸膛。手腕一偏,斜斜刺进她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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