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霄阳心中感叹,对那位看似平庸的陈修士肃然起敬,可一想起那日看见的有关陈凡的系统资料,敬意瞬间就变成了些旁的意味。
那位陈修士手段虽狠,却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护着这朝中的人民,甚至还试图解救那些被仙家作践的不成人形的修士。
如此行径,看似是个称职且铁血的领导者,可封霄阳却清楚的知道,陈凡究竟是为了什么、又是为了谁,才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封霄阳颇为复杂地看了身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样儿的慕风欲,沉思半晌,掏了金珠出来,移开踩在他胸前的脚,一个响指解了他身上所有的禁制,将金珠往前一送,懒散道:“喏,不是想要么?拿去。”
慕风欲惊的浑身一颤,费尽全身力气也没压住脸上的疑惑,下意识做出了个防御姿势,狐疑地看着封霄阳,避如蛇蝎般躲开了那枚递到自己眼前的金珠。
“躲什么?”封霄阳有些好笑,“如假包换,真不想要我便收回去了。”
说着便捻起金珠,灵戒冒出金光,当真是个要将金珠收回的样子。
他刻意将收回的动作放慢,慕风欲眼神惊疑不定,终是无法拒绝那枚金珠的诱惑,赶在封霄阳收回前拿到了金珠,紧紧攥入手中。
慕风欲在接触到这金珠的一瞬间便验明了真伪,表情瞬间便变得更加扭曲了:“你竟真将这东西给了我?你为何要将这东西给我??”
封霄阳懒懒地盘坐在他身边,打了个哈欠,道:“天下人皆知当代魔尊是个阴晴不定、做事全凭喜怒的,问我为何会如此做的,你还是第一个。”
“拿到了就快滚,记得赶明早给我送个一样的回来应付你那主子,放那桌子上就行。”他扯了扯滑落到手肘的中衣,又打了个哈欠,脸上满是不耐烦,“再别扰人睡觉了,下次若还敢,我便直接将你那清虚派推了去。”
说着便摇摇晃晃的下了榻,光着脚往门外走。
慕风欲仍是愣愣的保持着那个姿势,好似还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封霄阳余光瞥见,有些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这条狗忠心是忠心,脑子也不差,只是每次碰上与自己主子相关的事,理智就跟下了线一样,傻得天怒人怨。
虞清道早知道了清虚派的事,虚怀宗介入此间朝廷已是早晚的事,这金珠递与不递,并无多大的区别。
而他那位主子却是少有的真明白人,估摸着早就想出了应对的方法,甚至于都有可能是主动找上了他的茬,为自己的谋划添砖加瓦。
陈凡早知他手中握着金珠,却是毫不畏惧,甚至恨不得他将那金珠早早交给皇室、并为此忙的半夜不睡到处奔波,必然是早早便设下了局。
……也不知道这条毒蛇究竟是被降了多少的智,才会做出带着满身伤对他一个魔尊搞夜袭的事儿来。
金珠给了便是给了,他封霄阳也顶多能帮到这一步了,至于后面这一对该如何走,那就不是他该关心的事了。
他如今所关心的,只剩下了睡眠大事。
程渺就睡在外间,封霄阳悄无声息的摸过去,却在将自己放进被窝的一瞬间瞪圆了眼,带着怒气压低了声音:“好你个仙尊,居然是醒着的?”
程渺墨眸中流露出些无奈之色,将炸了毛的魔尊揽入怀中,轻声道:“你闹出了好一番动静,我自然该是醒着的。”
看这样子,怕是将方才那些话听了多半去。
封霄阳愤愤地踹了他一脚,心道这仙尊真是该听的不听不该听的竖着耳朵听,一时间却也想不出什么应对之法。
他倒是想对程渺说天上天下只你一人的话来着,然而要真说了这话,系统怕是能立刻化身雷电法王,将他的心都烤焦了去。
也不知道那系统为什么总要干涉他与程渺,三令五申的命令他不能对程渺真正说出表达爱意的话语,却能允许他听程渺说那些让人牙酸的情话。
感情终究是需要双方都付出的东西,他俩之间像个什么样子……
他烦的要命,只觉得那句话沉沉堵在喉间,却怎么也没法说出口,索性闭了眼往被子里一钻,决定用身体证明,咬着牙去解程渺的衣带。
程渺察觉到他的举动,又叹了口气,温柔却又不失强硬的握住他的手,低声道:“我都明白的。睡吧。”
欲哭无泪、动弹不得的封霄阳:“……”
不是你都明白了些什么啊喂!你知道你拒绝的究竟是什么嘛!我可是做了一堆心理准备才决定换个地方犒劳你的!!!
他又是气又是委屈,索性从锦被中拱出脑袋来,在程渺形状清晰的锁骨上狠狠咬了口,含恨闭了眼,决定再也不做这样主动送自己的事儿。
程渺轻轻抚弄着他柔滑的长发,垂了眸看着有些气鼓鼓、紧闭双眼的魔人,眸色晦暗不明。
他没了多少睡意,许久才入了梦,可夜间过的不安稳、梦也做的不安稳起来。
程渺梦见了许多年前的虚怀宗,那时虚怀峰下的青柳尚未完全冰封,他也只是个大乘期的修士,依旧沉浸在虚怀峰上不止他一人的幻想里。
青柳下站了个满脸愁容的虞清道,眼圈红了些,像是个要哭的样子,不时转了头往终年冰封的虚怀峰上看。
虚怀峰上,一道黑影穿越冰雪而来,携着山间萧萧冷风,带出串缥缈轻灵的铃响。
离得近了,程渺便看清了那黑影的脸,瞬间一怔。
暖棕色长发随意束起,一身黑色长袍上写了些辨不清笔画的白色狂草,桃花眼天生含情,又兼着张未语先带三分笑、微微翘起的薄唇,面容俊朗,带了些肆意嚣张的少年气。
是封霄阳。
作者有话说:
日常蹲蹲收藏评论~
仙尊,你的福利就这么被自己作践掉了(点蜡)
第九十八章 于归予圭
却是以一个张扬无比的态势,去赴一场阴暗无比的死。
那长着封霄阳脸的少年在虞清道面前停下,脸上带了些程渺极为熟悉的、有些邪气的笑意,桃花眼中盈着小小一潭坏水,是个极为张扬的样子。
梦里日头不错,照的他一头棕发漫了淡淡的金色,眼底也多了些碎金铺底,整个人像是被镀了层毛茸茸的金边,像个凡间好读诗书、意气风发的好儿郎。
离得近了,程渺也就看清楚了些那少年衣服上的字迹,竟是篇狂放潇洒到了极致的《逍遥游》。
他微微挑了眉,眼波在虞清道身上轻轻一扫,带了些笑意促狭道:“碎嘴老头儿,你顶着这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又在这山下等着,是要做什么呢?”
“谁碎嘴?”虞清道瞪圆了眼,在少年头上狠狠敲了一记,却是雷声大雨点小,被敲的人没怎么样,敲人的人眼圈却是红了。
他低低地抽了口气,压稳自己的声音,低声道:“予圭,你当真要去那地方么……”
少年手欠,一张与封霄阳如出一辙的脸上满是无赖懒散,仿佛是块滚刀肉般不怕敲打,目光左右游移最后定在了一旁的柳树上,伸手拽下一条细嫩的柳条来,在手中随意盘着,好半晌才带着笑答出句话来:“掌门之命,自然是要去的。”
“可那地方凶险万分,师兄他、师兄他……”虞清道涨红了一张脸,急急扯住少年的手,嘴唇张合了多次才接上自己的话来,声音却是突然沉了下去,带了些愤怒却又无力的哭音儿,“……他是明摆着要把你往死路上逼啊。”
少年噗嗤一笑,桃花眼里多了些亮亮的东西,看起来真如月下碎雪般好看,却也不知是笑出来的,还是真有了些泪意。
他慢慢将虞清道紧紧攥在自己手上的十指一根一根掰下,带着笑意将话说的又轻又慢,柔和到了与封霄阳那张脸有些违和的地步:“我这些年里,凶险境地遇到的还少么?老头儿你向来嘴碎,这些日子里是越发的变本加厉了。”
虞清道红着眼扣住少年的肩,将他按在了身后的柳树上,怒道:“予圭!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师弟刚渡完了劫,如今尚在昏迷之中,你……你若是真要去那地方,就不能等你师弟醒了再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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