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师兄身边并不需要那么多人——只有他就够了。
作者有话说:
程仙尊太不把那个爱恨对换的东西当回事了(摇头)
他以为只要自己装的好就可以掩饰住一切,可爱与不爱终究是有着区别的,封霄阳又是个对他极为了解的人……
浅浅点根蜡烛。
——
第一百六十一章 秽怨灼心
他再不会允许,他的师兄从他身边逃开。
自程渺一夜杀绝了修真界上三派、拿血肉炼器后疯的跳了极渊,已又过了几十年了。
修士们虽都有着程渺已经疯了个彻底的共识,却全然没有料到他竟能疯到那样的地步、闹出那样大的动静来,一时间简直是闹的沸反盈天,偏偏程渺又跳了极渊,连寻仇都没处寻去。
可毕竟还有旁的东西能用来当替罪羊——在这一场浩劫中幸免于难的虚怀宗被恨屋及乌,一夜从修真界第一宗门跌到了泥里,若不是早早便锁了宗门,只怕连那门匾都能被人上山挑了去。
虚怀宗上剑修本就多,大多都是些认死理、一辈子都和剑过的,程渺掌事的那些年里山上便走了许多人,如今这血雨腥风卷过,更是没剩下了几个,还都是些一心向着自己宗门的老人、不愿这已有了万年历史的基业彻底凋敝了去。
人心聚散向来是个挺微妙的事,树倒猢狲散、朱楼起朱楼塌往往只是掌事者的一念之间,虚怀宗这修真界第一宗门,竟是极快的寥落了门庭。
虚怀宗失了势、上三派没了人,一时间修真界闹的沸反盈天,被托了代管之责的苍景曜在两界之间忙的连轴转,自暴自弃的挑起了几场试探性的战事,也没能将修真界之中的闹声压下来,反倒是引的修真界中那些经年的恩怨更为激化了几分,险些便要闹到彻底分离崩析的境地。
纵使是经验丰富的苍景曜,也被闹的一个头两个大,连那头冰雪般的银发也枯槁了几分。
可乱世毕竟最能造枭雄,修真界这些年里起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势力,其中势头最猛的,便是那从中州而起的百法门。
分明是个新兴的小门派,却在这几十年里广收人才、来者不拒,聚了不少连大宗门都难啃的硬骨头,还在众多门派看好戏的目光中将这些硬骨头都恩威并施的磨平了养顺了,喂成了自己手下的一条狗。
如此手段,不但让修士们为之惊讶,连苍景曜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他倒是并不把百法门那位神秘的门主当对手看,只是诚心诚意的想替修真界找个能理事的人——再这么不眠不休的在两界之间跑上几年,他苍景曜余下的半条龙身恐怕都要被磋磨了去。
程渺当年所做出的举动全是苍景曜没观测到的,如今界面的发展自然也都是他没法预料到的,把这三界的太平交给旁人多少还是有些不太妥当。
要是再出一个程渺那样的玩意要怎么办。
苍景曜是有着化神期修为、魔尊之位的人,却并不是个不死的怪物,他虽打心底里想修真界乱起来,却也知道眼前这无法预料的乱象并不是他所希望的。
他活了千万年,其实是不大愿意看见三界征战再起,生灵凋敝、凡间破碎到洪荒那时的。
凡人有着千万种不同寻常的活法,可比这死水一般的两界好玩多了。
所以他特意找了个机会,隐了身形跑到百法门盯了几个月的稍,而后一言难尽的回了魔界,继续骂骂咧咧、任劳任怨的在两界间奔波。
无他,只因为那百法门的神秘门主,也是个受了大罪的可怜人。
……谁能想到,百法门的“百法”二字,居然是来自于百法偶啊!
谁又能想到,那门主搞出这样大的基业,竟也是和程渺一般,要复活一个人呢。
苍景曜看着陈凡那副心狠手辣的样子,浑身的龙鳞都要炸起来,觉得这位压根就是个活脱脱的程渺翻版,只不过没有程渺疯的那么厉害罢了。
烛龙大人好不容易借着沉眠休息了千年,连龙骨都松开了些,没料到醒来后还要面临这样的工作强度,差点要累的折了半条命去,就连失去了灵力维持、日日要在魂魄躯体尽数被撕开的痛苦中煎熬的甘乌见了他,也没法不感叹上一句,工作实在是最能改变一个人的东西。
是以苍景曜在收到程渺的消息、告知他自己已然从极渊中归来,要将那具寄在他那里的躯壳拿走时,活了千万年的烛龙大人差点喜极而泣,忙不迭的预备了冰棺车辇,就等着把这二位爷妥妥当当的接回来。
苍景曜的算盘打的啪啪响——程渺如今没法继续做他那仙尊,封霄阳却又没那么多顾虑,实在不行就让封霄阳坐了那魔尊的位子,他自己去修真界操持个宗门去,起码能让他从这无穷无尽的事务里脱出身来,再也不用带着魔兵打完修真界、再自己做了伪装去帮修士们修补结界了。
他揣着满心对于解脱的喜悦与激动去了极渊边缘,却在看见程渺的下一刻冷了面色:“你炼化了秽怨?”
程渺接过那具躯壳,看着封霄阳宛如沉眠般的模样柔了神色,冷声道:“是。”
苍景曜只觉得自己的头皮突突跳了起来——他猜到程渺能从这极渊中出来,定然是付出了不少代价的,却并没有猜到他竟然会如此胆大包天。
“那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就敢炼化?”他一双重瞳几乎要缩成道细线,都不需要靠近程渺,都能感受到那股自骨子里透出来的毛骨悚然,“……你炼化了多少?”
程渺神色淡淡,手指一动,便有一道秽怨自他手上冒出,像只活泼的小兽般缠绕在他指间:“全部。”
苍景曜:“……”
他站在原地愣了半晌,而后猛地转身,用比来时更快的速度飞奔而去。
苍景曜活了千万年,从来没对那极渊中的东西起过什么旁的念头,所念所想唯有将它们全部压制住,完全没有考虑过将它们全部炼化。
不是他胆小怯懦,是一种源于上古的、血脉中的意念一直在警告着他,那是三界间所有生灵的怨念污秽集合而成,并不是他能碰的东西——哪怕他曾经只差一步便能登上神位,也不可触碰。
那是更高更深、只属于创世主,或者说只属于神的领域。
此刻却被程渺炼化了。
去你娘的,这都是什么怪物?
烛龙大人敏锐的察觉到了危险,并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会让自己头顶一个“危”字的区域,决定默默旁观。
程渺并没有注意到苍景曜身上的不对劲,一刻心都放在了正围着那具躯壳转圈圈、看不出是喜欢还是厌恶的那团魂魄身上,有些忐忑不安的看着封霄阳的举动。
他做那具壳子时没感觉,真要派上用场时却觉得那具壳子上满都是纰漏满都是错处,几乎想将这具壳子也藏起来、再细细为自己的师兄备上一具身体来用了。
封霄阳绕了几圈,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喜怒,只是慢慢飘回了程渺的手上,低声道:“找个安全的地方,我得熟悉熟悉这具壳子。”
程渺这才松了口气,思索片刻后划开空间,将那具壳子放入了丹田之中,却不愿让封霄阳离了他的视线,索性依旧捧在手里带着。
他周身的灵戒灵器,早在跃入极渊之后全盘报废,丹田又是个私密无比的地方,并不常放什么东西进去。
是以当真是一穷二白、连在空间穿梭时都得拿灵力顶着乱流——程渺穷的只剩下这周身无穷无尽的灵力了。
但那些由他身上放出、黑的透不出光的玩意,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封霄阳没了四感,是一丝儿都没觉得不对劲,程渺却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
他如今的状态,像是将那极渊中无穷无尽的秽怨都融在了自己的身体里,灵力虽无穷无尽,却早不是当初那副光风霁月的模样,而变成了种诡异的没法形容的物事。
程渺微微皱眉,却又极快松开——不管那些东西究竟是什么,总归是对他全然服从的。
他二人花了不多时候,便找到了一处空间落下。
封霄阳依旧信赖着程渺,并未多问什么,只在程渺确认安全后点了点头,循着气息飘进了那具程渺为他早就备好了的壳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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