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封霄阳在心中暗暗记下了方才那人,又用魔息在那人身上做了个标记,温和道,“许秀才,如今是正午,你身为鬼魂,还是回去歇着为好,免得伤了精魄。”
许秀才应了声“好”,又有些纠结的出了声:“先生,我不晓得方才那种感情究竟是什么,您可否为我答疑解惑?”
封霄阳心道不知道还好,你一知道只怕是要立刻原地超进化成厉鬼,于是面不改色的编瞎话:“不过是人生三喜,他乡遇故知罢了。好了,快回去歇着吧。”
许秀才茫然地又应了声,只觉得先生这话不对,他与那人的关系分明要更重些,却也说不出这重在何处,只好窝回灵戒继续想去了。
封霄阳应付完了大中午出来乱逛的鬼魂,又开始左瞧瞧右看看的找东西。
功法无功无过,李致典那小子肯定不能是在入定时碰见了什么事,只怕是醒来没见他,心里有些过不去,又想不开,便成了现在这样。
……但是为什么会突然黑化也没法解释啊这。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到时候态度诚恳点认个错,再说自己是有事要干忘了跟他说。
小徒儿那么乖巧,肯定是会原谅他的吧。
封霄阳就带着自己的迷之自信又走了段路,看见告示牌前围的严严实实的人群再次没有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硬生生钻了进去,顶着一头钻乱了的头发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
“家中有硕鼠,扰人睡眠,今以千金为聘,求能人治鼠……”封霄阳眯着眼读着告示牌上的字,仔细咂摸一番,忽的睁圆了眼,“千千千金!!”
千金治老鼠,这老鼠得要多大多凶啊……
一旁的大叔见他惊得瞪圆了眼,哈哈一笑,道:“小公子,这分明就是骗子啊,我在这城中住了几十年,从没听说过有什么老鼠的事儿!更别提千金了!”
大叔的同伴捅了他一肘子,低声道:“可别说!咱这地方邪门的很,你敢说没有,明年这硕鼠就得跑你家去!”
“我听说啊,这张老爷家闹老鼠闹了好一阵子了!”身边的大娘插进话来,神神叨叨的低了声,“街坊邻居都说,张老爷家里闹的根本不是老鼠,是缠上小鬼了!”
“呸呸呸,什么话!”大叔急了,“我早上还去张家帮了工呢,那家里所有人都正常的很,张老爷还给我多发了点工钱呢,怎么可能是闹小鬼……”
他一张阔脸气成了猪肝色,自腰间努力掏着什么东西:“你看,张老爷他给我的,可是崭崭新的铜……怎么会是这东西?!”
只见那大叔从腰间扯出的,竟是一大把揉的皱巴巴的纸钱!!
周围的人群都被惊的说不出话,那大妈更是腿一软,眼见着便要向后倒去,靠着身后人的支撑才没跌落,颤着手道:“他朱叔……你这玩意……是从哪来来来的……”
大叔一张脸早已白了,连着说了好几声“我”也没说出话来,他身旁的同伴却是哈哈一笑:“朱老二,你刚从祖坟回来,可是忘了自己把这纸钱塞进了口袋里了?”
“还真是忘了!”大叔恍然大悟,一拍脑门,自另一个口袋中掏出了一吊铜钱,憨厚笑道,“你瞧瞧我这记性……”
周围人自然是很给面子的跟着笑,就连那被吓得腿软的碎嘴大妈也是翻了个白眼,朝着朱老二身上唾了口:“死鬼!吓的老娘差些死咯!”
封霄阳却并没有跟着笑,眸中光芒几闪,慢慢从人群中退出来,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不管是那纸钱,还是那铜钱上,都带着股极重的土腥气,像是有什么东西特地塞在那莽汉腰间、要给自己铺路的钱。
说的再清晰点,就是买命钱。
他眯着眼抬头,看着天上那一轮有些惨白的太阳,轻轻抽了抽鼻子。
这小城里的味道,跟他走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啊。
作者有话说:
日常蹲蹲收藏评论~
日万第二天,呜呜
第六十六章 夜半童声
青鸾:我好不容易找了个地方啄,没料到还是被人亲了的……晦气。
封霄阳站在人群外神情沉重的看了会太阳,又打了个喷嚏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正事,连忙带着已经凉了的春卷往小楼赶。
神神鬼鬼的事往后放一放,把自己徒弟的毛捋顺了才是正事。
他向来在吃喝住行上舍得花钱,小楼租在了个能闹中取静的好位置,住起来是好,找起来就有些麻烦了。
封霄阳沿着石板路走了许久,才凭着模糊的记忆摸回小楼。可绕过一从连翘,连远处景象都没瞧清楚,便听见了熙熙攘攘的闹声,像是进了闹市似的,空气中还漂浮着些诡异的香味。
“那小子这是干了些啥……”他暗道不妙,提着春卷走近,果见那原本冷清的小楼外等着长长一队人,个个手里捧了只空碗。
封霄阳眼皮跳的越来越狠,心中的不妙感也是越来越强烈,站在小楼外,竟是有了些转身逃走的冲动。
……大不了就是再挨一顿数落嘛。
他反反复复做了无数心理建设,这才挤入人群,看见了自己那正低着头从汤锅里捞面的小徒儿。
李致典这个年纪的少年就跟吃了催长剂似的,只一月不见,身量便抽开了些。不知是那吞天七着的效果,还是这些日子里经了什么波折,原本圆头圆脑的少年竟也有了些成人的样子,一闭上嘴,粗眉大眼的竟是有些令人望而生畏。
封霄阳先是叹了声果然家中有苗不愁长,紧接着便厚着脸皮凑到了队伍最前列,将春卷举到李致典面前,弯了眼:“徒儿你看,这是什么好东西?为师我特地给你挑了肉馅的……”
他刚说出那句“徒儿”,便眼睁睁地看见李致典将手中的大勺掉进了汤锅里,溅了周围人一身的热汤,猛地抬了头,一句话还没落地,便被人抓住了胳膊。
李致典脸上神情几变,从面无表情到惊疑不定再到眼圈通红只过了不足几息,抓住封霄阳胳膊的手抖的厉害,颤着音小心翼翼地问:“……师父?可是你回来了?”
少年手抓的极紧,将封霄阳的手臂攥的生疼,他不知自己这徒弟究竟是犯了什么病,下意识的抬手在李致典头上敲了下:“可不就是你师父我么?你这是闹什么呢?”
李致典被他敲的浑身一颤,似是确认了眼前人确实是他那向来不大靠谱的师父般,慢慢松了手,对着封霄阳身后所有伸着脖子看热闹的人喊了声“得罪”,随即便扯着满脸茫然的封霄阳进了小院,哐当一声关了门。
他行云流水般将院门关严上了锁,这才慢慢转过身来,眼角有些亮亮的可疑痕迹,话语里也带了些哭音儿:“师父,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
李致典扯人的时候没悠住劲,春卷撒了一地,封霄阳正心疼着就听了这么一句,满头雾水的问:“你这说的又是什么话?我灵戒还在你手上呢,不告而别个什么劲?木溪……豹子她没跟你说么?”
“说了。”李致典仍红着一双眼,“她说你快死了,不愿意告诉我,就决定出去找个地把自己埋了。”
封霄阳:“???”
好家伙我就是一个月没回来,那欠打的猫儿就说我死外头了?!
李致典顿了顿,又说:“当然,徒儿是不信的,所以把木溪它……关进后院那口枯井里了。”
“那只小鸟儿太吵闹,我听着烦,也一并关进去了。”
封霄阳:“……”
原来不止木溪欠打,自己这徒儿看上去更欠打更不对劲。
他站在满地撒了馅的春卷中间目瞪口呆了足足一刻钟,这才从不知道哪儿找回自己的声音来:“你……是怎么把他们都关进去的?”
一只七阶一只八阶,两只加起来堪比一个渡劫期修士的妖兽,是怎么被这小子打包塞进那枯井里去的?!
上一篇:成为偏执宦官的傀儡皇帝
下一篇:穿成醋精霸总的老攻后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