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风欲浑身一颤。
“罚完了便回来,有旁的事吩咐你。”
陈凡说完这句,便进了道观,脚步极稳,只在关门的一瞬小小的趔趄了下。
慕风欲愣愣地跪在道观前,身子仍是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打心底里不明白今日的主子为何会如此慈悲,他自己又为何会有些失望,甚至于隐隐觉得自己定是做错了什么,却并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似的。
就像他渴望的并不是淡淡一句“罚完回来”,而是句带了些个人情绪的责骂,或是句温和的赞许。
可那又怎么可能呢?
没有抑制住自己的欲/望、以下犯上,已然是足够他死上千万次的罪过,主子连这都不计较,慕风欲已然是感激涕零了。
至于别的,他实在是不能奢求,也不敢奢求了。
——
封霄阳说完那番疑似交代后事的话,又当场签了些契约,走的极为坦然,神情也极为坦然,与肩上那只震惊到口不择言、连喳喳带啾啾直叫唤的小青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即便是走在戒备森严的公主府里,也引来了不少疑惑目光。
柳青儿应下了公主的请,要在这府中用完晚宴再回,封霄阳自然也要作陪,便早早的跟着去了厅中,不顾四周仍在布设的家丁,自寻了个僻静处的坐席,百无聊赖地坐下。
程渺一路跟着,眉心皱出个小小的疙瘩,觉得今日的封霄阳是哪哪儿都不对劲,却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劲来,也跟着坐到了他身旁,传音道:“应下公主的邀请我能理解,要将那猫儿送给公主,又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忧心自己哪一天没了命,那猫儿想不开,要闹出什么事来。
可这话是不能对程渺说的——封霄阳轻笑一声,弯了眼躺倒在程渺腿上,刻意压了嗓子,轻声道:“自然是怕仙尊醋了……毕竟仙尊可是有着前科的人,我实实是怕再留着木溪,你能醋的将自己熏出味儿来。”
程渺看着他那张满不正经的脸,心知这魔人嘴里根本没有半句真话,这句挠人心的情话,定也是拿出来搪塞他的,眉头顿时皱的更紧了些,沉声道:“封霄阳。”
“怎么,还觉得我说的是假话不成?”封霄阳笑起,手顺着程渺胸膛一路上升,停在他那张薄唇上,轻轻一点,“你也知道,我这人虽浪荡,可爱一个便是爱一个,还爱着便不会再找别的人。”
他闭了眼,往程渺怀中蹭了蹭,低声喃喃:“与其操心我为何会莫名其妙送只猫儿,不如担心担心自己还能再讨我多久的欢心……”
反正也没多久了——封霄阳有些无奈地想。
程渺听的整个人都僵在当场,小青鸾气的直蹦,嘴上也失了控制,一口啄下便见了血,被回过神来的程渺抓在手中。
小青鸾被抓住之时还挣扎了几下,张开嘴要发出些愤愤的骂声,可嘴张开,尝到了股极为熟悉的血味,忽的就愣住了。
它与封霄阳结了生死契,虽不能心灵相通,对封霄阳如今的境况却是了如指掌。
分明几天前他的修为还处于化神期,怎么现在便成了渡劫期??
小青鸾惊的炸了毛,下意识联想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可能。
老大那不知为何会破碎成这样、始终勉力维持着完整的魂魄,要开始崩裂了。
它尝出了冰鸱毒,也明白如今的封霄阳身具炉鼎之体、丹田有道裂痕,却无论如何也解释不了他陡然跌落的修为,只得往自己如今看不见也探不着的魂魄上想。
小青鸾突然就明白了封霄阳那看似胡来的举动,缓缓地闭上了嘴,从程渺手中挣出来,扑棱着翅膀如一道流光般飞出了公主府。
鸟没有眼泪,它只觉得自己的血脉都似倒流般的痛,仿佛从前也见过这样的封霄阳,却怎么也想不起究竟是何时见过,更想不起自己为何会对封霄阳这个魔尊如此忠诚。
它想不明白,只知道自己如今心绪紊乱,最好不要呆在封霄阳身边。
程渺看着小青鸾一路飞出公主府,只当是受了气,望着封霄阳的眼神顿时变得更加复杂起来,有心想刨根问底,却被封霄阳那明摆着是不想听更不想答的装睡神态逼退。
直到宴席开始,封霄阳才睁了眼,却也将程渺抛在一旁,也不动筷,只一杯连一杯的往下灌着酒。
程渺劝不住,也拽不离,只得坐在他身旁盯着。
到了夜间,众人散去,连那见了自家师父的颓废样子、想出声相劝的李致典也被柳青儿扯走了,席上更是只留了些残羹冷炙,封霄阳却仍在灌酒。
他喝的不快意,索性拍开了坛口往嘴里倒,湿了胸前大片衣物,整个人像是要醉死在这酒里一般。
程渺终于忍耐不住,强行将封霄阳从席上扯起,一把扛在了肩上,沉着脸御剑,想尽快回到府中。
封霄阳醉的厉害,一双桃花眼朦胧迷离,被扛到肩上也只是轻轻哼唧了声,直到上了飞剑,才回过来些神一般地有了些动静,挣扎着要从程渺肩上下来。
程渺不愿去想一个醉鬼能做出什么有逻辑的事,黑着脸往陈凡那小院飞,却没料到剑身猛地一颤,直直向下跌落。
封霄阳竟是将霜落与他的联系暂时切断了?!
这究竟是在做些什么?
两人向下落去,在接触到地面的前一瞬间猛然停住,程渺惊的冒了冷汗,抬眼便看见封霄阳带了些醉意、笑的魅惑又迷离的脸。
他身上沾了不少酒液,如今浑身上下都是股惑人的酒香,夹杂着那股独特的血腥气,与一股极细极微、炉鼎之体自带的香气,充斥在程渺鼻间,一时间竟有些头昏脑涨。
封霄阳眯了眼,低头在他身上嗅了嗅,像是在确定身份一般,紧接着便露出个毫无防备的笑,低声道:“程渺,我们来做吧。”
第一百零四章 良玉中胎
至此,这个唯一放心不下的人,也可以放心了。
两人落处像是刻意挑好的,正正跌在了一丛繁花上,程渺向来穿的厚,倒也不觉得疼,只嗅到了股极为浓烈的草木气息,与稠到令人眼晕的花香。
他听全了封霄阳那句撒娇般的低喃,却是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又惊又怒地低声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且不说这句话说的究竟是不是时候,单是这地方,便不是适合做那种事的。
要真有什么人走过,将他二人的情态尽收眼底,那要如何收场?
封霄阳轻啧一声,微微眯起了眼,似是不满于程渺那被压在花丛中、依旧清冷端庄的样子,干脆直起身子,撑起自己因酒意变得有些迷糊的脑袋,一道魔息划过,将程渺颈间那几颗盘扣全部割开,又一扯,将碍事的衣物清除,俯身咬上他轮廓清晰的锁骨。
他本就抱了借酒消愁的意思,索性全然放开了自己,一点儿理智也没留,如今所有的行动,几乎都是本能趋势,只想让自己变的更舒服些。
封霄阳浑身上下都烫的发慌,碰到程渺裸/露出的皮肤时却发觉那人身上的温度竟比自己还高。
可程仙尊不是向来体温较常人低些,在夏天冰手极为好用么?
他迟钝地反应了好些时候,才意识到并不是程渺那冷冰冰的体温忽然上去了,而是自己如今身上冷的不像是只暖血动物,只有心脏肺腑被那灌下的酒精灼的烫人,由内而外的发着烫。
封霄阳沉默着放开程渺的锁骨,胡作非为的手一路向下,极快地挑开了他的腰带,看见自己留下的牙印,忽的有些不安,便伸了舌头来轻轻舔舐着被咬的隐约透出些血迹的地方。
程渺在急促地喘息,刻意将声音压的极低,是个生怕被什么人看见的样子,原本护在封霄阳腰间的手如今扣上了魔人正胡作非为的手腕,哑声道:“封霄阳,你若是真要做,等回了府……”
“我懒得等。”封霄阳微微眯了眼,被酒意熏染的两颊微微泛了红色,舌尖向下,勾画着那道妖冶圣洁的黑色莲纹,指尖微微一动,便将程渺的手弹开,顺便下了个禁咒,将那两只碍事的手锁了起来。
程渺额上微微冒了汗——看这样子,这魔人是打定了心思,劝也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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