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青儿说,这举办拍卖会的可是当地有名的常家,有好几位出窍期修士坐镇,家主更是到达了分神期的大能,能进入这拍卖会中的,无一不是有名有姓之人。
他们逍遥门只是个闲云野鹤般的小门派,师父究竟是如何搞到这东西的?
封霄阳微微掀开斗笠,轻抿一口酒液,闻声低笑一声,传音道:“怎么搞到的且不论,徒儿,你那灵戒中可是屯了不少好东西啊。”
“是有些零碎……”李致典面上笑容一僵,“师父若是想要的话,便都拿去好了……”
他哭丧着脸脱下扳指,双手递交给封霄阳,却没料到他那向来离谱的师父非但没解,反而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自己收着吧,就这么点东西,为师还看不上眼。一会拍卖会里有什么喜欢的东西,自己拍自己付。”
李致典看着斗笠遮挡下那人轮廓清晰的下巴,强行忍下了满心的吐槽。
……你一个买只鸡都要偷自己徒弟钱的人,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大话来的?
好在他也明白有些话不适合在外说的理,默默的拿起了桌上的果盘,一边带着满脸新奇看周围的陈设一边咔嚓咔嚓的嗑瓜子。
封霄阳斟酒的手一顿,看着某位未来的仙魔共主毫无所知嗑瓜子的姿态,在心中深深叹了口气。
那日灵兽峰一事后,他昏迷了足足三天,梦境中满是系统冰冷的警告语,就连睡都没睡安稳,据李致典讲,他在梦中甚至还能拍几道攻击术法出来,简直就是“吾好梦中杀人”的翻版。
而在封霄阳醒来后,系统更是变本加厉,虽说是停了对他的惩罚和魔音灌耳,却是任他怎么叫都不肯出来,以死相逼也只能得到句冰冷的“宿主寿数还有十个月零十二天”。
可就连这句简单的提醒,也变得有些断续,就好像是接触不良似的。
封霄阳是想抓住系统狠狠骂上一顿不假,可系统如此反应,便让他觉得自己满心的火像是撞上拳头的棉花一般,难受的厉害。
看来梧九杳那日让他看见的场景,真正触及到这个界面中的某些东西了。
封霄阳的目光转回到那只正耷拉着脑袋一点一点打呼噜的小鸟身上,又在心底微微一叹。
他原以为自己能解开身上的谜团,却没料到这谜团竟是越滚越大,而能做出解释的两个人一个成了只会叫嚷“老大老大”的小鸟,另一个更是睁着一双湛蓝眸子见天儿的装傻装结巴,怎么问都不说。
娘的,他只是想知道过去都发生了什么事,至于警惕成这个样吗?!
俗话说祸不单行,除去这一件令他颇为煎熬的事,还有另一件事如浓雾般始终盘旋在他的心头。
当日那道暗红雷霆不是九天雷劫,而是天道震怒于他一个外来人竟敢抢了自己亲儿子的机缘,亲手降下的、专为惩罚他这个妄图与天道争上一争的凡人的。
那雷霆伤不在外,封霄阳稳固了千年的丹田被那道天雷轰出一道极细极细的缝隙,不断有魔息从中逸散而出。
平日里耗损的魔息还可以修回来,可若是丹田受损,便只剩下自断经脉、从头修起这一条路了。
他想到抢夺李致典的机遇会受到惩罚,却从未想到天道竟会做的如此之绝。
魔息逸散的速度虽不快,却也如一颗埋伏在他体内的定时炸弹般惹人万分忧心。
他中了冰鸱毒,又有了炉鼎之体,再加上这一道细细的缝隙,日后若是被人抓住采补,甚至会有跌落境界的可能。
偏偏系统还没了声儿……封霄阳慢慢呼出一口气,这是要推着他往死里走啊。
坏事多了,也显得平常的事看上去都慈眉善目了起来。
李致典在他昏迷的三天中“脚下一滑”“误入”又“意外探寻到”了一方古旧洞府,只是怕自家师父突然醒来无法照料始终没有多加探查,在封霄阳醒后便兴高采烈的报告给了自家师父。
封霄阳心中虽已有了预料,可赶到李致典失足之地时还是由衷地叹了口气。
不是封霄阳智商不够,实在是这地方太过奇葩——谁能想到能绕开那满谷浓雾,如探囊取物般取到凤凰血的通道,会是个巨豚鼠挖出来藏粮的地洞呢?
他直到将凤凰血收入灵戒中,还是晕乎乎的没什么实感,直到再次被系统提示剧情崩坏度提升才反应过来,看着喜不滋儿抱着洞府中别的东西流口水的李致典,神情极为复杂。
该怎么说自家这空有万般机缘却一点儿都不识货,只知道挑灵气雄厚的东西要的傻徒儿呢……
或许这也是脚踏实地的一种?
梧九杳虽是渡劫失败,却是因祸得福,靠着那一点极为稀薄的凤凰血脉有了涅槃重生的能力,连带着他这个被迫契约的人也多了条命,却总归不是正统的凤凰。
若想达到与那谷中的凤凰血同样的功效,只怕是要将现在只有两寸长的梧九杳抽干上成千上万只。
所以李致典这继八阶契约兽之后的第二个机缘,他还是得抢。
封霄阳眼神复杂的看了李致典一路,直到走到谷口、眼见着那令他头痛万分的浓雾被小青鸟随随便便吐出的一点火星子烧了个干净,才转移了注意力,看着那满谷的金红火光。
……怎么好像见过这玩意似的。
他皱眉想了老半天,终于是想起来了。
原主被程渺一剑穿心后,被主角李致典要去抽了脊骨炼器,又将魂魄抽出炼了丹,那炼器炼丹所用的火,便是梧九杳这只前任契约兽吐的凰火。
也不知那时的梧九杳有没有认出他……原书里的李致典真是纯纯造孽啊。
此番抢了李致典的机缘,他并不多后悔,却总忍不住抱了些愧疚心理。
毕竟现在的李致典怎么看怎么乖巧,纯然一个天真无邪小棉袄的样儿,这机缘抢多了,多少有些不利于少年人未来发展啊。
虽说系统瞒了他许多事,可这剧情还是得继续走下去——若是什么东西都没查出来便不明不白的没了寿数,成了界面间只能看不能编辑的一缕魂魄,那就更得不偿失了。
而且这拍卖会中即将出现的那道功法,对封霄阳一个已经是化神期的人来讲也没什么用处。
几番思量,封霄阳终是下定决心,不去抢这道即将出世的天阶功法,因此下了些心思打探一番,又造出个木牌,混进了这拍卖会中。
反正就算是那位分神期的常家家主来,也与他差着大乘渡劫两个大境界,看不破木牌上的那道障眼法。
封霄阳向来不要脸,将仗势欺人一事做的相当坦荡,甚至还能同李致典抱怨几句这常家的白案师傅实在不行,糕点做的过于粗糙。
两人来的晚了些,却还有比他们更晚的。
封霄阳等的无聊至极,又没了那个能跟他插科打诨的系统,只得透过斗笠打量着那些比他这个懒癌晚期还来的迟的修士们。
可他看了许久,也没看见个能让他眼前一亮的美人,不免有些失望的收回目光,又端了酒慢慢的喝着,骨节分明的手指百无聊赖的搔拨着怀中黑猫的耳朵。
封霄阳却不知道,楼上雅间中坐了个他极为熟悉的人,已然暗中打量他许久了。
“你这是在看什么?”有人顺着程渺的目光往下一看,顿时磨起了牙,冷声道,“这魔人竟也敢来此?倒是装的人模狗样的……”
程渺叹出口气,收回目光,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霜落:“他来此地,怕也是为了那道天阶功法。”
他转回目光,一双墨眸淡淡注视着身边一身青衣、气的直瞪眼的人,问:“天阶功法世间罕有……我信了你的话来此,可你也要说说,为何会知道那天阶功法就在此处?”
青衣人闻声一愣,有些尴尬的转过头去,嘟囔道:“那老冰块说的……我被他关了许久的禁闭,最近才放出来。倒是你,怎么真和那魔人搅到一起去了?还结了这连心契约?你可还记得……”
“不必再说了。”程渺抬手止住他的话语,“结了便是结了,不必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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