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重到了让他看一眼,便会抑制不住的心疼的地步。
封霄阳靠在了软榻上,成功逃过一劫,也是松了口气,大不咧咧的往腰上的伤口上一拍:“习惯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这样……哎你这是要干嘛?”
他手尚未触及到伤口,便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钳住,再不得动弹半分。
凌轩的力气大的惊人,攥的他的手骨都开始微微的疼起来,脸上的笑意也变得有些勉强:“嘶……这位凌修士,我理解你想将魔人食肉寝皮的想法,只是你看,再攥下去,你那袖子也要染上脏血了。”
没等话音彻底落地,凌轩便如被火炭烫了似的撤了手,脸色顿时又黑了几分,欲盖弥彰的施了个术法清除掉手上的血污,却对身上那因抱起魔人而沾上的大片血污视而不见。
封霄阳将他的窘态尽收眼底,也明白了这人如程渺一般都是那类刀子嘴豆腐心的性子,却并不打算揭穿,只带了些懒散笑意道:“这不就好了嘛。凌修士去而复返,可是有什么事要再叮嘱一番?”
凌轩抬了眼,冷冷的与他对视,好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命令道:“躺下,把自己的腿举起来,分开……”
目瞪口呆的封霄阳:“???”
第一百一十六章 重峦叠嶂
“怎么,都是男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难不成是没见过这么大的?”
他这一下可是被彻底吓到了,下意识往后缩了些,腰胯处的伤口蹭在简陋坐席上,疼的封霄阳倒吸了一口凉气,勉强拿手将自己撑住,让饱受摧残的尾骨离开这硬的简直天怒人怨的窄榻,勉强撑起个笑脸:“这……不太好吧,凌修士你看我这样子,怕是等你做完想做的事,就得去地府里溜上一圈……”
凌轩闻言一怔,瞧见封霄阳那幅难掩尴尬、耳尖微红的样儿,电光火石间明白了他将自己的话理解成了什么意思,瞬间便又黑了脸,却也不免有些尴尬,恼羞成怒:“只是要你躺下,方便治伤而已,不要再想什么腌臜事了!”
封霄阳愣了下,意识到是自己会错了意,一张脸瞬间便烧红了大半,只是掩在病态的潮红下,倒也不大明显。
他的两只手撑的有些麻,腿上颤巍巍的吃不住力,腰间更是一动就疼,对着黑了脸的凌轩无奈道:“凌修士,我倒是也想躺下,只是无论怎么躺都要遭罪,还是这样的好。”
身上的伤其实并不打紧,封霄阳几刻前还能将自己挪进屋中来,现今自然也是可以自己找个舒服的姿势慢慢恢复的。
只是他打定了要装可怜引发凌轩同情心、让他不得不照顾着自己的主意,便一门心思的装起弱势来,微微垂了眸子,在话尾后坠了轻轻的咳嗽,带的胸膛颤动,伤口渗出的血也越发的多,看起来又是可怖又是可怜。
凌轩见他这副模样,微微皱了眉,脸上极快地划过一抹不忍之色,手指在灵戒上一抹,招出了几床被褥来,却不知该不该现在就垫到魔人身下。
按这魔人现在遍体鳞伤的样子,怕是无论碰上什么东西都会疼的撕心裂肺,还是先处理了伤口的好。
再者,这房间是他定下的,之前想着随便找个房子、保证他活着就已足够,现在见了这魔人的凄惨景象,便觉得还是换个设施齐全、条件优越些的上房比较好。
至少上房里不会有这么浓重的潮气,也有利于伤口恢复。
程渺用最快的速度计算了下手中剩余的银钱,发现如果真要给这魔人定上房,那他接下来的半个多月便只能吃糠,思量一番后做了决定——吃糠就吃糠吧,至少还有的填肚子。
封霄阳全然不知他脑中的几番斗争,瞧见他拿了被褥出来,却不放下,只抱在怀里,呆愣愣的黑着脸盯着他瞧,下意识便觉得没什么好事,有了些不祥的预感。
他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道:“那什么……凌修士,你还治不治啊?如果不治的话出去麻烦带个门,我现在这样不好下地……”
凌轩狠狠瞪了他一眼,手中的被褥瞬间消失。
封霄阳眼睁睁瞧见那看起来就挺软和的被褥消失在空中,也知道这些东西定然没了让自己碰到的机会,不免有些惋惜,垂下眸子颤颤巍巍地将撑在身后的两只手分开了些,想借此消解些酸麻感,小腿却突然感受到了些力度。
凌轩半蹲了身子,轻轻托住他的腿弯,面色虽仍是阴沉沉的凶相,手下的动作却是极为轻柔的,慢慢将他腿上绕成一团、与血痂融合在一起的衣料剔除,低声念着治愈术法止血。
“嘶……”封霄阳疼的浑身一颤,是咬紧了后槽牙才忍着没骂出声来,望着伤口上那浅色的药粉,艰难地牵出个笑来,“你这门中的药还真是够刺激,比拿刀砍上一下都疼。”
凌轩不置可否的瞥了他一眼,没有作声,继续低了头清理着伤口。
直到封霄阳的两只手都撑的没了知觉,疼的欲生欲死、被那蜇人的药粉险些将剩下的半条命都收了去,凌轩才将他两条腿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清理干净。
他放下用尽的第七瓶药粉,又招了个软枕出来垫在魔人腿弯处,半跪在地上,垂眸看向那双已然看不出是血色还是黑色的短靴,眸色不定。
封霄阳如今是个衣不蔽体的状态——他身上伤口太多,要清理就只好将衣物都除了去——只剩下脚上的这双短靴与他的皮肉粘在了一起,见凌轩的目光落到了那靴子上面,下意识便觉得不好。
凌轩瞧了半晌,似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伸手捏住了那双短靴,轻轻拉扯。
屋里一时寂静的吓人,半刻之后,传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小祖宗!爷爷!!别扯!你就干脆让我死这儿吧,也别救了!日了老天爷了怎么这么疼——”
魔人叫的撕心裂肺、疼的涕泪俱下,将凌轩震的微微一顿,却是咬着牙按住魔人下意识挣动的腿,用最快的速度将两只靴子都脱了下来,在魔人从哭爹喊娘转为问候他全家上下十八辈的一刻后将那双脚上所有的水泡脓包全挑了,同样均匀的敷了一层药粉。
待到这一切全部做完,凌轩已出了满身的汗,封霄阳的状态也算不上好,疼的恨不得将自己的下半身都剁了去,也不管上半身靠在哪儿才不疼了,奄奄一息地靠在床头上,涕泪俱下、面目狰狞,恨恨道:“凌修士,你真他/娘的是个人才,真是命中带煞,天生来克我的……”
这哪儿是治伤,根本就是无常附体,要将他的命收了去。
封霄阳隐隐觉得这样的场景挺熟,却怎么也不愿意承认自己从前搞出的那场“治伤”,是完全能与眼前的景象相提并论的刑罚。
之前还觉得凌轩和程渺像,真是鬼迷心窍脑子被驴踢了——程渺那人只是面冷,根本不会这么折腾他。
他看着自己那两条被药粉裹成炸虾般的腿,又惊又痛,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用着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气的声线,将凌轩上数十世下算三辈的骂了一轮儿,在骂到他下辈子必然生小孩没□□、修仙得道死老婆的时候被冷冷打断:“说够了么。”
封霄阳被他噎的一梗,望见凌轩腰间那把拔了一半、现出泠泠寒光的剑,决定识时务者为俊杰,将自己剩下那一堆酝酿了许久、自以为精妙绝伦的骂人话都吞了,丧权辱国的撑出个笑脸,诚恳道:“其实不太够,但我看你慈祥温良、面色红润,便觉得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
凌轩收剑回鞘,冷哼一声,见他依旧是那个艰难撑着身子、半身□□的样儿,终是有些看不过眼去,不耐烦道:“你就不会施个术法让自己浮起来吗?不会找点别的东西挡一挡……吗?真是、真是……”
“真是不知廉耻。”封霄阳笑着为他补上后半句,微微弯了眼,“怎么,都是男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难不成是没见过这么大的……”
咔嚓一声,宝剑出鞘。
“你当我刚刚放了个屁。”封霄阳面不改色的服了软,稍微收敛了些无赖样子,无奈道,“你说的法子我不是没想过,只是法术终究不能一直维持,我如今内息紊乱,真按你说的做了,只怕撑不了一会便要从空中掉下来,只怕是会搞的更加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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