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予圭几乎能看见他周围护体的灵气层层破碎,也能看见他给他的那些法宝竟是一点儿作用都没起,似乎只是一堆破铜烂铁一般。
程渺周身的气势几乎是瞬间便矮了下去,却拿剑撑着自己的身体,还想慢慢站起身来。
与他对阵之人唇角勾出一抹嘲讽笑意,冷声道:“你输了。”
四周顿时鸦雀无声,好一会,才有人颤抖着声音低声道:“噬魂之法……如今正道之中,竟有人沦落到了如此境地么?”
“那鬼宗中人竟会噬魂之法?”
周围顿时一片惊呼之声,似乎有人高声喊了些什么,萧予圭却全然听不见了。
他眼中只剩下了场中那个浑身鲜血、却依旧想要撑起身体,继续战斗的人,与不断盘旋在他耳旁、如入耳魔音般的“噬魂之法”。
可吞魂,可噬魄,是直接针对人的魂魄而来的,能直接疼到人骨子里的东西。
他的师弟,他好生养了这些年,好不容易才保护的全头全尾的师弟……
不该受这样的疼!
萧予圭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只知道周围的惊呼声骤然停止,知道自己的身形一瞬间到了那决斗台上,知道映在自己眼中、面容狰狞的人,便是那伤了他师弟的人。
“他输了。所以我来替他。”
“今日所有挑战,我萧予圭,奉陪。”
作者有话说:
jj怎么又抽了……
咕咕精重新替换了正文,现在应该没有乱码了吧qvq
——
第一百四十二章 渐远无书
“我要你允的事,便是你我从此以后,再也不要相见。”
萧予圭其实不大明白自己的感情。
他从来都以为自己是个物件,也相当有自知之明的不大碰那些人类该有的情感,这么多年里感受过最多的情感,还是从前杀完人后止不住的作呕和厌恶。
是以在他察觉到自己对程渺的纵容与宽和时,还以为只不过是愧疚的附赠品,或是单纯的保护欲。
无论实情如何,程渺他全族横死的那笔血账,如今都算在了萧予圭的头上。
直到站在了决斗台上,周围全是混乱的灵气,耳旁是身后程渺止不住抽气的凌乱喘/息,他才迟来的感受到了那种感情究竟该被称为什么,也迟来的感受到了几乎要从胸中满溢而出的怒气与杀意。
萧予圭出手很快,几乎只是话音刚落,那鬼宗弟子脸上的笑意便僵住了,紧接着便被一股大力狠狠拍在了地板上,砸出个直径至少有三丈还多的坑来。
那方才脸上还挂着嘲讽笑意的人如今正如个筛子般往出漏着血,眼见着便是不活了。
萧予圭只知道杀招,因而见了那鬼宗弟子的模样也不意外,在场周寂静无比的气氛中抬了目光,冷冷扫过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手震惊的众人:“还有谁么。”
鸦雀无声。
“怎么,这人杀的冤了?”萧予圭冷笑一声,“大比之时不许禁术,若有人施展而出,便要在比斗结束之后加以惩罚,这不是你们定下的规矩么?”
维持秩序的修士早已傻了眼,对上玄衣青年那双形状好看的桃花眼,竟是激灵灵打了个颤,好一会儿才寻到自己的声音:“可……可那也不是你该做的,况且这比试并未结束……”
萧予圭不耐的抬了手,打断了他的话:“禁术使出的一瞬间,这比试便结束了。在座诸位都是正义之辈,不会看不出若是继续打下去,究竟会是何等下场吧?”
他脸上神色更冷:“还是说,诸位分明有着相救之力,却要眼睁睁看着虚怀宗掌门之徒折在鼠辈的诡计之中?”
在座修士顿时一片哗然。
先前还可以说是事态紧急,没能及时反应过来,这青年一句话出口,他们所有人头上可是瞬间都多了顶“见死不救”的大帽子!
萧予圭冷冷听着周围嘈杂混乱的争辩与怒骂,讽笑一声,目光直直朝着主位上那个面色发青的人看去:“旁人说没看见这鼠辈使了禁术我信,乘风道人你呢,当真是也没看见么?”
闻鹤才原本淡漠的眸色一瞬间冷了下来,萧予圭眼尖,看见他手下那玉石座椅上竟是生生多了几道裂痕。
在旁人面前倒是挺要脸的,当婊/子还要给自己立牌坊呢——萧予圭嗤笑一声。
他既是做出了决定,就是全然不顾后果的。
“魁首决出后,必须接受旁人挑战,现在那鼠辈已然死了,那我便是新的魁首。”萧予圭揉了揉手腕,将身后已然昏迷、却依旧死死撑着自己身体,不让自己彻底倒下去的程渺拿法术托起,送到场边。
他做完了这一切,便吐出口气,眼眸闭上再睁开后,已是一片淡漠:“那只有同届弟子才能挑战的规定太麻烦。不必顾虑了,想报仇的、想要这魁首之位的、觉得我方才不该下杀手的,一同来吧。”
场边的修士被青年冷若冰霜的眼神盯着,竟是发起抖来。
这玄衣青年年岁尚轻,看起来也似乎没什么来历,周身的气势更是诡谲难测,却使得他一个即将踏入渡劫期的修士隐隐觉出了恐惧意味!
这究竟是什么人?
场中诸人听完了他猖狂至极的语声,纷纷议论起来,那修士也拿不定主意,只得求救般向着闻鹤才投去目光:“掌门,你看……”
他刚刚触及到闻鹤才的目光,便是悚然一惊——那位向来淡漠冷清的乘风道人,如今眼中竟是一片杀意?
那杀意消的极快,修士几乎以为不过是自己紧张之下的错觉,满心期待着闻鹤才能主动站出来操持大局,阻止这胡来至极的行为。
情形转变太快,打的人措手不及,如今正需要一个能够稳定大局的人站出来安抚修士、宣布大比结束。
谁知闻鹤才沉默片刻,竟是冷冷道出一字:“比。”随即身形一转,便消失在了玉石座椅上。
那修士已然傻了——比?怎么比?难道真要如场中那位突然出现的青年所说,让所有人都来围攻他一个么?
他几乎要急的哭出来,却明白掌门的命令决不可违,几乎是脑中一片空白的通报:“魁首出现,各位可以自由挑战……”
话音刚落,便有无数道流光直冲场内站的笔直的青年而去!
疯了疯了,真是疯了!!
萧予圭却丝毫没有意外。
那老东西丢了脸,肯定是要在他身上讨回的。
他并未说出自己的身份,在场大多数的修士都只以为他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狂妄至极的散修,而只要在场中杀了他萧予圭,老东西就能让他的好徒儿荣登魁首之位。
而场中的修士,恐怕也无人敢将今日之事传出,除非那个人能与闻鹤才、与虚怀宗抗衡。
看来自己这次,当真是把那老东西气的狠了,居然连掩饰都不想做,便要要了他的命。
萧予圭望着那无数道直冲自己而来的流光,忽的勾起了唇。
想让他死?他偏不如了他的意。
天下第一法修萧予圭,一战成名。
无论是结婴修士,还是分神修士,甚至于渡劫期的鬼宗门主,都落败在那位身着玄衣的神秘修士手下,甚至于在他手上走不出三招。
这场在所有人看来都会拖上许久的打斗,只花了不到两个时辰就结束了。
那届状况频出的大比,最后在死一般的寂静中落幕。
没有人能看透玄衣青年的身形、摸清他的术法,甚至于连他的武器都没能逼出来,便已然落败了。
萧予圭之名,终究是传了遍天下。
——
程渺醒来的时候,还未完全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下意识的猛然坐起了身子,无声的喊了句“师兄”,被梦魇的出了一身的冷汗,目光呆滞的望着周围陈设许久,才慢慢反应过来,自己应当是被人接到了师父的乘风殿中。
可萧予圭呢?他师兄呢??那人的术法有蹊跷,万万小心……
他惶急的转了转头,撑起身子要下榻,却是疼的吸了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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