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乎是一瞬间便想起了当年在战场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封霄阳,想及放走封霄阳后的可能后果,索性也豁了出去:“娘的,今日不是魔尊死,就是我们亡!起阵!”
梧九杳早在听见那句“起阵”时便料到了不好,急急转了冲势要走,却是慢了半拍,被空中猛然出现的巨力拍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
“我这地煞奇门阵拿生魂养了千年,就是天神降世,也得废上些功夫解,岂是你能冲破的?”为首的魔人将被凤火灼伤的血肉剜下,笑的狰狞,“交出封霄阳来,我还能留你个全尸!”
梧九杳周身凤火大盛,却又在下一刻猛然黯淡下去,又是一口乌血喷出,血中竟是隐隐夹杂了些金色,显然是伤到了心脉。
他的眸中只留下了一片冷意,目光几乎要化成实质般,狠狠瞪视着那为首的魔人,轻声道:“爆。”
那魔人见势不好,下意识要旋身躲避,却不曾想自己那被凤火灼烧过的手臂忽的胀大起来,周身经脉之中也再寻不出一丝灵力,只得眼睁睁看着那只胳膊越胀越大,最后在他惊惧的目光中完全爆开!
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已被炸成了无数块碎肉残躯!
没有人能料到那阵中看起来已然任人鱼肉的梧九杳竟还能使出这样的手段,顿时山洞中爆炸之声连片响起,半刻过后,竟是只剩下了几个魔人还站的住!
那些魔人见势不好,甚至来不及查看一番阵中的情况,便纷纷四散而去,竟是已被那能将活人生生炸成血块的法子吓破了胆!
梧九杳这一招虽是将危险解决了大半,自己的脸色却是骤然白了下去,化出的身形也有些摇摇欲坠,封霄阳没了支撑,摔在地上,听声音像是断了几根骨头。
他却没了能够分出去治疗封霄阳的力气,抬头看向那将自己与封霄阳笼罩其中、在连番爆炸后依旧岿然不动的大阵,眸光闪烁。
梧九杳只考虑了一霎,便做出了决定。
他低下头去,看着歪倒在地上、极力撑起身子,有些担忧的看着他的封霄阳,慢慢俯下/身,似是个要亲吻他的模样。
最终却只是用着微凉的唇,在他额上如羽毛般轻的蹭了下。
“萧予圭,我这条命,今日还给你。”
封霄阳无神的眸子瞬间睁大,却来不及反应,便被一股大力裹挟而起,狠狠向着远处甩去。
他耳旁净是凛冽的风声,连失声喊出的“小九”也被灵力绞碎,两只手极力向前伸出,却再抓不住那个一心向死的人。
梧九杳面上含笑,慢慢闭上了眼,周身凤火陡然大盛,将整个石洞照的通明!
他的身形逐渐在凤火中消失,火焰凝成一只凤凰般的形状,向天发出一声仿佛能够刺入神魂之中的啼鸣,紧接着便以一种无畏的姿态直冲大阵而去!
那凤凰周身羽毛皆是青蓝火光,美的惊人,在撞上那大阵前微微偏了头,琉璃般的眸子中倒映出远远飞出的封霄阳,低低鸣叫一声,似在道别。
大阵只与那火凤接触了一霎,便寸寸碎裂开去,散布成漫天蓝绿萤火,将整间山洞映的宛如白昼。
封霄阳冲势未止,又被一股更强的冲击波狠狠抛飞,一直摔到地道出口、将坚固的石壁撞裂数块,才勉强止住冲势。
他摔的惨烈,却是毫发无伤——梧九杳用最后一丝灵力在他体表凝聚而成了一层算不得多厚的防护罩,为他挡住了大部分的伤害。
如今那防护罩也发出了极低的一声咔嚓,在封霄阳似哭似喘的气声中完全碎了。
“还你个头的命……”封霄阳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梧九杳,你不欠我的……”
声音戛然而止。
他能感受到体内属于凤凰的气息渐渐减弱,连带着那道血契也变得有些微弱了起来,甚至连梧九杳一丝一毫的生机也察觉不到了。
他瞬间便不安起来,拖着不受控制的身子向着自己被丢出的方向爬了一段,声音颤了起来:“梧九杳……梧九杳?小九?小九!”
命契的纹路在他额前微微跳动了下,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封霄阳连一丝梧九杳的气息都感觉不到了。
那只痴情又倔强的小鸟儿,竟是为他选择了自爆。
“可我根本不想活啊……”封霄阳面容恍惚的撑起身来,喃喃道,“你们为什么就是不肯信呢?”
他几乎要哽咽了:“你们怎么就不能信呢!怎么就不能好好听我说一句话呢……”
“为什么非要让我活着?让我死好不好!我求求你们,让我死好不好……”
这样眼睁睁看着身边人一个个死去、自己却毫无办法的生活,究竟有什么意思啊?
为什么要让他做那个活到最后的人,他明明是最怕亲人朋友离自己而去的那个……
封霄阳终于没能止住泪意,在地上蜷作一团,浑身颤抖:“我不想再看见人死了……求求你,求求你们,谁来都好,杀了我,杀了我吧……”
他哭的浑身都在抖,下意识抱着腿蜷成了一团,哭声中甚至还夹杂了些微弱的咳声,孱弱的像一只掉入了陷阱、瘦弱无比的小羊羔。
封霄阳不知道自己维持着这样的姿态过了多少时候,他只知道,自己的听觉从未如现在一般敏锐过,敏锐到一听见那道极轻的风声后便知道是来了人,敏锐到还不等那人在这石洞中落下脚步,便用着沙哑无比的嗓音出了声:“杀了我。尸体由你处置。”
那人并没有立刻回应,甚至也没有立刻要了他的命,似乎是微微的顿了下。
封霄阳听见了几声沉稳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只手抬起了他垂下的头,似乎是将他仔仔细细端详了一遍,而后确认般说出了句不似问句的问句:“你是封霄阳。”
那声音极为好听,偏偏又冷到了骨子里,却又是他极为熟悉的。
封霄阳愣了半晌,周身簌簌的抖了起来,难以置信道:“……程渺?”
他怎么会在这里?!
封霄阳甚至来不及担忧更来不及惊讶,便听见一声拔剑出鞘的震响,紧接着唇上便压上了个冰凉锋锐的物事。
真奇怪,怎么触觉好像也回来了些——封霄阳有些迷茫的想。
他却没能再迷茫多少时候。
程渺手腕微动,那柄冰凉无比的剑竟是抵在了他齿列之间,逼他将嘴张的更开。
封霄阳只觉得自己的舌尖要被那剑上溢出的寒气冻僵了,不由得抖了起来,牙齿敲在剑面上,咯咯的响。
他有些慌张的想要出声,舌面却是被那锋锐的剑气擦出了一道痕,冒出一股热流,却又极快的凝结成霜。
程渺的手似乎微微颤了下,又似乎只是封霄阳的错觉——他将剑往后收了些,沿着封霄阳形状优美的颈线一路往下,抵在封霄阳因身形消瘦而更显突出的喉结上,又用着那种冷若冰霜的语气确定般道:“我们认识。”
“岂止认识……”封霄阳低低的笑了起来,喉间传来丝丝缕缕的疼痛,似乎是被那剑尖划破了些皮肤,“我们还上过床呢,仙尊大人。”
程渺低低“哦”了声,顿了顿,又用着那种冷冰冰的语气陈述道:“我们是做过那样的事。”
封霄阳简直要撑不住的笑起来:“程渺,你装什么装?有气就发有病就治,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是要干嘛?”
他心中隐隐有个极为不妙的揣测,却并不希望那猜测真的如他所想一般成了真。
程渺又顿了顿,剑尖顺着封霄阳的脖颈向下,划出道极浅的血痕,低声道:“你似乎比之前瘦了。”
“程渺……”封霄阳咬紧了后槽牙,头疼的一阵接一阵,对他也没了往常的好脸色,“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想发疯就直接发,废什么话?我还不知道你是个什么玩意?”
他没来由的烦躁了起来——今天的程渺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你现在只有筑基期修为了。”程渺将他身上的衣物划开,看见他胸前那道墨色莲纹,眸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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