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秋:???
怎么就了解了?
四皇子再回过头时,他的情绪看上去已经调整好了,虽然后脖颈上看着还是有点儿红,可脸上已经挂上了揶揄笑容:
“我知道,是给你用粉红色蝴蝶结写信的小姑娘吧?”
李从舟:“……”
云秋瞪大眼:这、这是没认出他?!
——还有,他承认自己是买错过信封,但……粉红色蝴蝶结是什么东西啊?!怎么、怎么四皇子还看过他写的信?!
他急急转头,询问地看李从舟。
李从舟还未开口,四皇子又在后面挥挥手,“放心啦放心,他没给我看,我就看见个蝴蝶结,他藏得可好了、跟宝贝一样。”
云秋松了一口气。
“但是姑娘,”四皇子拍拍手,一脸严肃正经第指着云秋道:“你不远千里来前线找他的行为是很有勇气,但是婚配还是要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这样私相授受将来只怕要吃苦头的。”
云秋:“……”
四皇子上下打量云秋一眼,然后又看看李从舟,竟又意味不明地呿了一声,“真是便宜你了!”
李从舟:“……?”
“行了行了,我看你们也是两情相悦,我会替你们保密的,”四皇子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不过真的,姑娘你还是别被他骗了,尽早提醒他带着聘礼到你家去下聘。”
“别看他这样,他可是宁王世子,”四皇子神神秘秘地冲云秋挤眼睛,“宁王府你知道吧,嫁进去可是富贵荣……啊!”
他抱住脑袋,转头看李从舟,“你打我干什么?!”
李从舟却只是寒着脸,用手指了指营帐帘子的方向。
凌予权撇撇嘴,在心里大叫了一声:叛徒!
——难怪刚才和他抱怨母妃给他议婚的事情他无动于衷呢!原来是私下里早就有了相好的小姑娘,而且,那小姑娘还挺好看的。
不过四皇子走出营帐后,还是忍不住转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李从舟:凶什么凶?!三媒六娉都没有就跟人小姑娘睡觉的禽兽!
——要不是看那小姑娘是很早就巴巴给李从舟写信、寄东西,看起来是很喜欢很喜欢的份儿上,他就要动手揍人了。
四皇子握紧双拳,大踏步走出李从舟的营帐:
他就说婚姻大事还是应当慎重,母妃送过来那些良女的画像还是应当退回去,他们都没见过面、彼此也不熟悉性子,怎么过一辈子?
再说了,徐振羽这还没成亲呢,做舅舅的三十老几了都不着急,他都没及冠,这忙什么呢!
凌予权默默在心中打了个腹稿,返回自己的军帐给惠贵妃回信去了。
剩下李从舟和云秋在军帐中面面相觑,最后是李从舟叹了一口气,重新将人从箱子中抱出来,给他扶正头上的发髻、系好裙带。
“瞧你,”他指尖翻了个花,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就系在了云秋腰间,“下回还敢来不?”
云秋抿抿嘴,小声哼了一声。
——凌予权这是什么眼神?明明他们小时候见过那么多次!
不过他认不出来也好,省得被徐振羽知道。
李从舟瞧他这样就知道这家伙根本没有认真反省,无奈,他只能给云秋抱到床榻上,用被子给他裹裹好。
眼看太阳快要下山,天渐渐转凉了,李从舟往后顺了一把头发,小云秋还是跟从前一样会给他添乱。
“乌影——”
“来喽来喽,”乌影大概是藏在树上,蹦进来的时候脑袋上还顶着一片树叶,他脸上半点没有尴尬,反还笑得蔫坏,“有事儿您吩咐?”
李从舟挑眉,要不是云秋在这儿,他可要狠狠揍这家伙一顿。
他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尽量忍下自己的脾气。
偏偏被藏在被子团里的云秋注意到,他一下钻出来从后搂住李从舟的腰,然后探出个脑袋对着乌影:
“点心带着我吃穿度用的东西呢,乌影你去找找看?然后……再想个办法给他们运进来,毕竟点心不知道军营里的路。”
乌影其实看见了李从舟攥紧的拳头,也大概知道自己帮着云秋准备“箱中惊喜”会让他这小主子生气。
不过……
他当面点点头,转身的时候却忍不住闷闷笑:这位小老板能处、是真的很能处,有事他是真的上,一点也不怕晚上屁|股痛。
乌影越来越觉得中原人有趣,只盼着事情早点办完,他也闲下时间去找个漂亮媳妇儿。
“不要生乌影的气嘛,”云秋挂在李从舟背上,手轻轻掰了下李从舟的拳头,“他又没做错什么,他还帮了我不少的。”
李从舟看着他,深吸一口气:算了。
“所以你来,还带着行李?”
“嗯啊……”云秋本来想说——乌影告诉过他,西北大营的条件很艰苦,但想着自己这么说肯定又要惹李从舟生气,于是便改口道:
“你信上不都告诉我了?说西北苦寒、风沙大什么的……”
李从舟睨着他,最终摇摇头。
——还会准备东西带来,看来也不是那么莽撞。
不过片刻后,李从舟看着军帐内多出来的十七八样东西,还是多少又有点想跟乌影打一架了:
挂在他铠甲上的是一套狐裘大氅,堆在书案上的是各地的风物志、行会辑录,堆在角落有三双厚靴子、两双云头皂靴和一双睡鞋、一双木屐;
床铺上更是被堆满了小山一样的被褥,伏天用的凉被、春秋用的棉丝被,冬天用的绒毯、厚棉被,而且竟然还有一条脚踏上铺的羊皮毯。
最后由于东西太重,乌影和他的属下出马,施展轻功帮忙搬进来一个盥洗架、一个妆奁盒,堆放到他的兵器架旁。
李从舟:“……”
“……别那样看着我嘛,”云秋歪歪头,扯了扯自己头上的小辫子,“乔装改扮是需要用到这个的。”
正巧点心和乌影抬着最后一个衣箱进来,点心在脸上贴了道伤疤、嘴上粘了胡须,身上穿一身黑色劲装、佩剑,看着倒比他实际的年龄大了几岁。
李从舟看着满地的东西,最后扶额叹气认了命:
“行,乌影你再去多找两个炭盆来,再帮我叫热水——”
……
日落时分,操练巡逻了一天的士兵们都回营。
苏驰带领着勤务兵给今日在外巡防的士兵们纷发避瘟丹和行军散,还有新的换洗衣裳、鞋袜,以及磨石、革布等日常所需的东西。
距离李从舟营帐最近的几个帐子,正拿着自己的武器回帐内整理内务,却不慎听得外面几个杂役的小声议论:
“今天世子爷是怎么了?这都要了第六个炭盆了,别是生病了吧?”
“可不是,热水都要了两回,平常那位带着满身血回来也都不在意的,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士兵们下意识往那营帐的方向看了看,却被跟着换班站夜岗的四皇子斥了一声:“轮值结束就好好休息,杵这儿干嘛呢?!”
等士兵各自散去,四皇子才忍不住朝着李从舟的营帐啐了一口:
六个炭盆、两回水?!
——禽兽!
他母妃就算是盛宠之时,父皇一个晚上也就要一回水。
而且这里是军营,李从舟到底还有没有一点规矩?!
他这在心里嘀嘀咕咕,身后却忽然走出一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殿下刚才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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